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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金拇指的內容簡介
女一號歐陽寧秀是下崗工人,家境貧寒。一次同學聚會改變了她的命運。偶然的發現使她得知自己的某個大拇指是能洞悉股市未來行情的金拇指。金拇指給她的家庭、友誼、生命製造的悲歡離合可謂登峰造極。
如果你某個手指的指甲長得比其他手指的快,你會怎麼想?本故事的主角歐陽寧秀,她利用自己的拇指指甲能預測股票走勢炒股,變成了世界首富。
Ⅳ 誰能幫我復制粘帖來鄭淵潔的《金拇指》第十一章一直到結束急!!
第十一章 驚心動魄
掬躊躇滿志的我回到病房,久等洗臉水不到的葛英一臉的怒氣,她見我空著手回來了,沖我發火。
「送飯車都過去了,你怎麼連洗臉水還沒打來?臉盆呢?」她質問我。
我忘了她的臉盆還在廁所的地上。
我去廁所給她接最後一次洗臉水。我將洗臉盆放在凳子上時,她看見了我的金拇指。
「你沒有剪指甲?」葛英大怒,「你留這么長的指甲,里邊都是病菌,還給我喂飯刷碗,真惡心。我讓你剪,你怎麼不剪?還騙我!」
我看著她,不說話。我心說,世界上會有人剪這個指甲?
「現在剪!」葛英命令我。
鄰床患者拿出指甲刀,她遞給我,還小聲勸我:「大姐,剪了吧。誰讓咱摔了人家呢。」
我沒有接指甲刀。
「你不剪?」葛英問我。
我點頭。
「我不用你陪床了,你去給我另雇一個,就要小許這樣的。」
小許是同病房一個患者從醫院雇的專業陪床,一天勞務費三十元。
「可以。」我說。
葛英瞠目結舌。她萬萬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小許,你出來一下,我跟你商量個事。」
我對外來妹小許說。
小許跟我到走廊。
「小許,我看你很能幹。你能幫我照顧葛英嗎?」我對地說。
「可以。我最多同時照顧過一個病房的三個病人。」她說,「一天多少錢?」
「四十元,行嗎?」我開高價。
「太行了。」小許答應。
「後付錢,行嗎?」我問她。
「我們的規矩是一天結一次。」她說。
「咱們相處兩天了,你應該能看出我是實在人。」我對她說,「我現在拿不出錢,但過幾天我就有錢了你能幫嗎?」
小許猶豫。我相信,如果她知道我的未來,她肯定毫不躊躇地幫我,名人傳記里最令人怦然心動的情節莫過於在成功人士窮困潦倒時給過他們一個饅頭或銅板的人日後心曠神怡地接受成功人士的報答。
「可以,但你說話要算數。」小許運氣還行,她沒有拒絕我,她沒有拒絕一個日後不得了的人物在黎明前的黑暗時期向她的求援。
我回到病房,我對葛英說:「我請小許幫我照顧你。」
葛英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對小許說:「她一天付給你多少錢?」
「四十元。」小許說。
「已經付了?」葛英再問。
「後付。」小許說。
「你怎麼這么傻?到時候她不付你錢,你怎麼辦?你找我要,我可不給。」葛英提醒小許。
「我看歐陽大姐不是那種人。」小許說。
「現在這人,好壞可沒寫在臉上。」葛英說。
小許說:「我們談好了,我相信歐陽大姐不會騙我。」
「謝謝你,小許。」我說。
葛英問我:「你家什麼時候付我賠償金?」
我說:「在你出院前。」
葛英說:「你走了,我們去哪兒找你們?」
我掏出我的身份證,遞給她,說:「我把我的身份證押給你,我付你賠償金時,你還給我。我把我家電話號碼也留給你。」
葛英拿過我的身份證和電話號碼,沒話說了。
我對葛英說:「我丈夫摔傷了你,我再次向你深表歉意,我們應該賠償你,我們會賠償你的。我走了。」
我向病房裡的其他人告別後,幾乎是跑出醫院,我要回家拿錢買證券報。
雖然離開家才兩天,但我走進家門時卻有重歸故里的親切感,哪兒都不如自己家好,這是我回到家後的強烈感受。
曲航去上學了,曲斌不在家,我估計曲斌又去和人腎販子討價還價去了。我得抓緊時間,一定要搶在曲斌賣腎之前從股市掙到錢。
我找出幾塊錢,到樓下的報刊亭買了一份證券報,回到家裡,我將我的左手大拇指的指甲蓋逐一放在每隻股票上,我記錄和比較它們的未來走勢。
金拇指經過近一個小時的遴選,一隻名為「北方馬奮」的股票脫穎而出,我的金拇指告訴我,北方馬奮從明天起,將連續兩天漲停。我計劃向米小旭借五萬元買人北方馬奮,時間為兩天。如果我的金拇指不失誤的話,在兩天中,我將凈賺一萬元。
我拿起電話聽筒,給米小旭打電話。當我撥到她的手機的最後一個號碼時,我按下了電話叉簧。
「萬一北方馬奮下跌呢?如果金拇指並非我想像的那樣百分之百准確,以我家目前的處境,再背上五萬元的債務……」我毛骨悚然。
我從衣兜里掏出我在醫院記錄的那張紙,再次對應證券報上的股票進行檢驗,沒有任何誤差。
「萬一賠了,大不了我和曲斌各賣一隻腎!」
我決定賭。
電話鈴響了,嚇了我一跳。
我拿起話筒。歐陽,你給我打電話了?」米小旭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
「我的手機上顯示出你家的電話號碼了。」她說。
「小旭,我有事求你。」
「怎麼還求?你盡管說!」
「我想向你借五萬元。」
「……」
雖然是在電話里,我還是感覺到米小旭一愣,畢竟她還不是億萬富翁。
「就借兩天,兩天後還給你。」我說。
「能問問干什麼用嗎?上次被胡敬坑了後,我的資金挺緊張。」
我知道如果我據實說借錢是用於炒股,米小旭肯定不敢借給我,我只能說謊。可說什麼謊能讓她相信我在兩天後就能還給她呢,借五萬元,只用兩天,說得通嗎?
「小旭,請你原諒,我不能說。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沒有信用的人。」我說。
「我借給你。要現金?」米小旭說。
「轉到我的賬戶上就行。我到銀行等你。」
我說了一家銀行的名稱。
「一會兒見。」米小旭的聲音滿腹狐疑。
我掛上電話,匆忙洗了把臉,我已經兩天沒洗臉了。
當我騎自行車趕到那家銀行時,米小旭已經在銀行門口等我了。
金迥捂「謝謝你,小旭。」這是我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
「沒什麼,是我害了你。」米小旭自責,「現在股市不景氣,我讓你在不景氣的時候炒股,不是害你是什麼?」
「就算是熊市,也會有漲停的個股。」我說。
米小旭不明白我這話的含義,她說:「誰能知道哪只股票漲停?」
「咱們去辦轉賬手續?」我說。
「歐陽,」米小旭略顯猶豫,「實話跟你說,我家就剩六萬元了,其他的錢都在股市被套牢了。我還是想知道你借這五萬元干什麼用,你不會是去炒股吧?」
「不會。」我說謊,「小旭,請你放心,這五萬元我兩天後准還你。」
我想好了,一旦失敗,我後天就去賣腎。還米小旭錢。
「咱們去辦。我相信你,歐陽。」米小旭一咬牙。
我和米小旭進銀行填各自的單子辦轉賬,米小旭的五萬元不顯山不露水地移到了我的賬戶.我將在家寫好的借條交給米小旭。這次米小旭沒撕,她小心翼翼地將借條收好。
「你還在證券公司?」我居心叵測地問她。
如果米小旭在那兒,我就不能去那兒買北方馬奮。她看見我拿借她的錢買股票,會拚死阻止我。
「我能去哪兒?」米小旭回答我。
「我得走了,後天見。」我只能通過電話買北方馬奮。
米小旭是坐公共汽車走的。
我通過路邊的公用電話將米小旭的五萬元全部買入北方馬奮。
看不見北方馬奮的行情變化,我心裡不踏實。可我又不能去我開戶的那家證券公司,米小旭在那兒。我靈機一動,肯定所有的證券公司的大屏幕上顯示的同一種股票的行情是一樣的,我可以去其他證券公司的大廳看北方馬奮。我回憶起我曾經路過的一家證券公司。
我騎自行車趕到那家證券公司。我坐在長凳上看大屏幕,綠色的北方馬奮出現了,我感到兩跟發黑,它比我買它時跌了!
我突然什麼都昕不見了,四周的世界死一般寂靜,只有我的大腦在奔騰呼嘯:老天爺為什麼要這么捉弄我?我的右手下意識護住我的右腎,我清楚,如果北方馬奮繼續跌下去,我將和爹媽恩賜給我的一隻腎訣別。
當北方馬奮再次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它跌得更厲害了。我徹底絕望了,我大喊一聲,從凳子上昏倒在地上。
當我睜開眼睛時,我看見我躺在醫院急救室的病床上。
「她醒了。」一個女護士告訴醫生。
醫生過來對我說:「你是昏厥,沒什麼大事。是證券公司的人送你來的。你告訴護士你的親屬的電話號碼,讓親屬來接你並付費。」
「我沒有親屬。」我一聽說付費,只能賴帳。
「你身上有錢嗎?」護士問我。
「沒有。」我說。
「沒多少錢,我們只給你打了一針,二十元。」護士說,「這樣吧,我先給你墊上,你回家拿了錢再還我。」
我不信如今世上有這樣的護士。
我坐起來,對她說:「我一定會還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說:「我叫盂芳。」
我離開醫院,我想起我的自行車還在那家證一券公司門口,我沒錢坐公共汽車,我拖身體步行到那家證券公司,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我沒有勇氣再進去看北方馬奮,我清楚我只要進去看大屏幕,結局必然是我再次被送進醫院。
我騎上我的自行車,回家。
當我打開家門時,我看見了焦急不安的曲斌和米小旭。
「小旭?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吃驚。
「你去哪兒了?借這么多錢干什麼?」曲斌問我。
米小旭告訴我經過:曲斌去醫院給我送飯,葛英告訴曲斌我已經走了。
「她走了?誰照顧你?」曲斌問葛英。
「你太太雇了小許,一天四十元工資。」葛英指著小許對曲斌說。
「這不可能!」曲斌說。
「大哥,是真的。」小許證實。
「你太太脾氣很大。」葛英說,「她的大拇指指甲留那麼長干什麼?我說這不衛生,我讓她剪掉,她不幹,調頭就走了。」
「不會!」 曲斌不信。
「這些人當時都在場,都可以作證。」葛英指著病房裡的人說。
曲斌環顧眾人,眾人都點頭。
「她去哪兒了?」曲斌問。
「她沒說。她把身份證留我這兒了,是她主動給我的,說你們付了我賠償金再還給她。」葛英說。
曲斌急忙回家,他看出我回過家又出去了。
曲斌突然意識到我可能是要搶在他之前賣腎,他急了,但他不知去哪兒找我。
他急中生智,按下了我家電話機上的重撥鍵,他認定我走之前會用電話和腎販子聯系。
米小旭的手機響了。她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是歐陽寧秀家的。她接電話。
「歐陽嗎?」米小旭說。
「我是歐陽的丈夫曲斌,請問您是誰?知道歐陽在哪兒嗎?」曲斌沒聽出對方是米小旭。
「我是米小旭。剛才我見過歐陽。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米小旭說。
「歐陽應該在醫院陪床的,她見你干什幺?」
「她向我借錢。怎麼,你不知道?」
「她又向你借錢?借了多少?」
「五萬。」
「五萬?!你借給她了?」
「說實話,我現在資金也挺緊張。但我總覺得欠你們,是我把你們家僅有的三千元給賠了……「
「不能這么說,況且你在我們有困難時已經用錢幫助了我們。」
「歐陽不是胡來的人,她向我借這五萬元很急切,我問她做什麼,她不說。
她說兩天後一定還給我。我就借給她了。你一點兒不知道她用這筆錢干什幺?「
「我絕對不知道。我去醫院給她送飯,才知道她已經離開醫院了。我回到家裡,沒有她,也沒給我留話,這太不正常了。她能去哪兒?」
「她會把錢都買了彩票嗎?後天有個彩票開獎,聽說特等獎獎金五百萬元,好多人去買。」
「我們從來沒買過彩票。」
「我從一本書上看到,說是在經濟上走投無路的人愛買彩票。」
「歐陽不會吧?」
「我現在去你家,咱們想辦法找到歐陽,萬一她是拿這么多錢買彩票,咱們一定要制止她!」
米小旭為她的錢的安全擔心了。
我回家時,米小旭剛到我家,她正和曲斌分析我會去哪個彩票銷售點。
我對他們說:「我不會買彩票。」
曲斌問我:「你借五萬元干什麼?錢在哪兒?」
我無言以對,萬念俱灰。
「歐陽,你是怎麼了?」曲斌像不認識似的看我。
米小旭戰戰兢兢地問我:「你把錢從銀行提出來了?」
我緩慢地搖頭。
「歐陽,你拿它炒股去了?「米小旭想既然沒提現金,還能幹什麼?
我搖頭。
米小旭和曲斌對視。
「曲斌,歐陽會不會?」米小旭指指自己的頭,「受刺激了,這兒亂了?」
我對米小旭說:「小旭,我後天肯定能還你錢。請你一定放心。」
我已決定明天去賣腎。
「小旭的五萬元在哪兒?」曲斌盯著我的眼睛。
我看出,曲斌已經懷疑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我心裡一緊:莫不是我的大腦受不了如此大的壓力,真的崩潰了?否則我怎麼會從指甲蓋上看出股票曲線?是炒股失利導致我的視力出現錯覺?我怎麼會按照指甲蓋上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曲線向別人借五萬元買股票?
五行眼淚掛在我的臉上,每個眼角一行。另一行不知來自何處。
我已經在心裡認定我患了精神分裂症。我們車間有個工人得了這種病,我了解這種病。
我對曲斌說:「曲斌,後天,你送我去醫院吧。」
「你哪兒不舒服?」曲斌問我。
「我得了你們剛才說的那種病。」我說。
……「干嗎不現在就去醫院?」米小旭發現了問題。
「我明天要還你錢。」我說。
「我的錢還在嗎?」米小旭問我。
我搖搖頭,說:「明天我就會有五萬元了。」
曲斌突然醒悟,他說:「你要賣腎?」
「賣腎?」米小旭一愣。
曲斌只得告訴米小旭:「我們家已經到了這一步,沒什麼不能說的了。我已經聯系好了。下星期賣一個腎,五萬元。我聽歐陽一口一個明天能還你五萬元,她去哪兒弄五萬元?我估計她也要賣腎。」
「絕對不行!」米小旭急了,「你們倆誰也不能賣腎!沒有過不去的路。我可以找人借錢。歐陽,我的那五萬元不要了,如果你是拿賣腎的錢還我,我這輩子還睡得著覺嗎?「
我堅定地對米小旭說:「小旭,我拖累了你。我對不起你。我向你借錢的時候說了,兩天後一定還你,如果我沒做到,我後半輩子能睡著覺?不錯,我是要賣腎。反正咱們兩個有一個要睡不著覺,你就成全了我吧。我的精神肯定出了毛病,沒出毛病我不會向你借五萬元。後天,你們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醫院去吧。」
米小旭自言自語:「說自己是精神病的,一般都不是。真的精神病,根本不承認自己是精神病。」
曲斌站不住了,他扶著桌子坐下。我看他已瀕臨崩潰。
「歐陽,你到底拿小旭的五萬元干什麼了?」
曲斌突然大聲咳嗽,其狀慘烈。
我擔心他吐血。
「我告訴你們。」我說。
曲斌和米小旭的目光鎖定在我嘴上。
第十二章 出人意料
我先向米小旭賠罪:「小旭,我對不起你。我對你撒了謊。」
米小旭獃獃地看著我。
我再對曲斌說:「曲斌,我對不起你。但請你原諒我,我的腦子肯定出了毛病,否則我不會做這么荒唐的事。」
曲斌傻傻地看著我。
我吸了一口氣,眼睛看著地面,說:「這兩天,我在醫院陪床,不知怎麼搞的,一個念頭出現在我腦子里,我被這個念頭俘虜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走火人魔,我的精神肯定出問題了。」
我沒有說大拇指指甲蓋的事,我覺得那太荒唐了。
曲斌和米小旭都不說話,他們等待我說出實情。
我長出了口氣。說:「我想通過炒股扭轉我家的經濟局面,我向小旭借了五萬元,全買了股票,結果賠了……」
米小旭沒能控制住自己,她失態了:「你!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買股票?整個太盤都在跌!而且是借錢!上午我就擔心你借錢是炒股,可你說不會!你?!歐陽,讓我說你什麼好……」
曲斌大怒,他站起來罵我:「你混!」
「你們罵我吧,罵得越凶,我心裡還能好受點兒。「我淚流滿面。
米小旭在屋裡來回走:「今天幾乎就沒有漲的股票,大屏幕上全是綠色。」
「五萬元全賠光了?」曲斌問。
「那不會。」曲斌的話提醒了米小旭,「今天已經收市了,明天一開盤,趕緊拋出,能拿回三萬多。」
曲斌鬆了口氣,像是白撿了三萬元。
米小旭意識到她的失態,她對我說:「對不起,歐陽,我剛才不該沖你發火。只不過你這事做得也太……算了,不說了。」
曲斌對我說:「看來,咱倆得各賣一個腎二了。」
我點頭。
這次米小旭沒說阻止我們賣腎的話。
「歐陽,你買了什麼股票?」米小旭想緩和屋裡的氣氛。
「就買了一種。」我說。
「五萬元全買了一種?這是炒股的大忌。」
米小旭嘆氣,「買的是什麼?」
我不敢說。
「告訴小旭,你買的是什麼?」曲斌逼問我。
我用蚊子聲說:「北方馬奮。」
米小旭大喊:「歐陽,你說什麼?你買了北方馬奮?是北方馬奮嗎?」
我不敢說話了。曲斌使勁兒瞪我,他從米小旭的語氣里判斷,北方馬奮跌得最慘。
米小旭喊道:「歐陽,你真的全買了北方馬奮?」
我哭著點頭:「小旭,你罵我吧!」
「北方馬奮是今天唯一漲停的股票!!歐陽,你怎麼會買它?誰告訴你買它的?」米小旭擁抱我。
「漲停?你是說。北方馬奮今天下午漲停了?」我難以置信,「我明明看見它在下跌呀!」
「收盤前最終漲停了!」米小旭喊道。
「能賺多少錢?」曲斌迫不及待地問米小旭。
「五千元。」米小旭說。
曲斌欣喜若狂。
最感到不可思議的顯然是米小旭,她無論如何不能相信我這個剛剛炒股的新手會如此准確如此有魄力地在大盤下跌時買人唯一一隻漲停的股票。
「歐陽,告訴我,你是怎麼決定買北方馬奮的?」米小旭問我。
我已經清楚我的左手大拇指是貨真價實的金拇指了,我絕對不能對任何人包括親人暴露它。
我想起我今天拿金拇指預測股市時,確實是太多數股票要跌,我當時只注意挑選漲的股票。
「可能是直覺。」我撒謊。
「不可能!」米小旭斷然否定。
「那我還能有什麼別的方法?」我問她。
「也是,你能有什麼辦法呢?」米小旭說。
「會不會像電影上說的,人在巨大壓力下,有時會爆發特異功能?」曲斌說。
「也許。」我說。
「太不可思議了。」米小旭看我。
曲斌說:「明天一開盤,趕緊去賣北方馬奮。」
我脫口而出:「不行,明天北方馬奮還要漲停。」
「你怎麼知道?」米小旭和曲斌異口同聲問我。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憑直覺。」
米小旭換了一種眼光看我:「歐陽,你有事瞞著我!你認識北方馬奮的莊家?」
莊家是股民對操縱股票的人的稱呼。
「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莊家?」我否認。
米小旭搖頭:「歐陽,你如果沒有信息,不可能冒著賣腎的危險把借我的五萬元全買了從來沒有漲停歷史的垃圾股北方馬奮,你說對嗎?」
我說不出任何話。垃圾股是股民對績劣股的蔑稱。
米小旭說:「歐陽,我覺得你是知恩圖報那種人。不管怎麼說,是我動員你炒股的,你有了困難,我是全力相助。我覺得,在炒股上,你如果有了什麼捷徑,應該告訴我。曲斌,你說是不是這么回事?」
曲斌對我說:「歐陽,小旭對咱們確實是以誠相待。你如果真的認識了莊家,應該和小旭分享。」
我哭笑不得:「莊家應該都是腰纏億貫的大款吧,我怎麼可能認識?曲斌,你清楚,咱們家的人際關系裡,最有錢的是誰?就是小旭呀。「
米小旭還是想不通,她問我:」歐陽,你說明天北方馬奮還是漲停?
「 我不敢點頭,如果我點頭,她肯定追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能搖頭,搖頭同樣會被追問信息來源。
「到底是不是漲停?」曲斌急了,「如果不是,咱們明天開盤時一定要賣!……
我尷尬地站在那裡,不像在家,像是在法庭,我是被告,米小旭是原告,曲斌是法官。
我總算弄清楚了一件事,在我擁有了能預測股票未來走勢的金拇指後,如果我不想暴露金拇指,我必須找出一個能讓他人包括親人信服的理由,否則我將眾叛親離。如果說出金拇指,不出半年,我肯定死無葬身之地。我必須找出一個理由,而且是現在,他們在等著。
米小旭突然問我:「歐陽,你是不是單獨見胡敬了?他給你的信息?」
「沒有。」我趕緊說。
米小旭的臉色難看了,她說:「胡敬要是告訴你信息,你不告訴我,歐陽,你可就太不夠意思了。」
「小旭,這兩天我一直在醫院,我到哪兒去見胡敬?『』我有口難辯。
米小旭看了曲斌一眼,她對我說:「歐陽,恕我直言,從那次同學聚會,我就看出胡敬對你印象深刻,那麼些女生,胡敬只叫出了你的名字。那天在證券公司我提出給胡敬打電話,我看出你的眼神有點兒那個……」
「小旭!我不容許你胡說!……不知為什麼我面紅耳赤,想止都止不住,我看曲斌。
曲斌看著滿臉通紅的我,問:「上午你離開醫院,去哪兒了?」
「找小旭借錢呀」我說。
「小旭,歐陽是幾點見你的?」
我真的成了被告,甚至成了犯罪嫌疑人,他們在一分鍾一分鍾地分析我有沒有作案時間。
我知道金拇指不是好東西了,我依靠它的指點,尚未掙到落袋為安的一分錢,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親人和好朋友已經和我產生了裂痕,一旦我靠它掙了大錢,我肯定將處於四面楚歌的境地。
只要還了欠米小旭的錢、支付了葛英的賠償金和掙出曲航上大學的費用,我就剪掉金拇指的指甲。我下了決心。
「你到底見沒見胡敬?」曲斌虎著臉問我,他的臉變成了釀醋廠。
我和曲斌結婚這么多年,曲斌從沒為我吃過醋。我身上沒有任何值得男人吃醋的地方。
「我給胡敬打電話!」米小旭說。
「你給他打電話干什麼?小旭!你這是干什麼?」我生氣了。
「我說給胡敬打電話,你急什麼?」米小旭歪著頭問我。
我哭笑不得,我看曲斌,我希望他能制止米小旭繼續這種無聊的猜測和盤問。
曲斌看著我說:「是啊,你急什麼?」
我痛斥曲斌:「曲斌!小旭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你怎麼能這么說?退一萬步,就算我對胡敬情有獨鍾,以胡敬現在的名聲和地位,他能看上我?你有腦子沒有?「
米小旭陰陽怪氣地說:「前天我從電視劇上看到,功成名就的中年男人特愛找兒時的女同學,他們喜歡那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米小旭!你如果再這么說,我要請你出去了!」我臉紅脖子粗地說。
米小旭以牙還牙:「歐陽寧秀!你現在還我錢,我馬上就走,我真的不願意和你這樣的人打罄交道。「
我說不出話,我現在拿不出錢。
「歐陽,你怎麼能這樣和小旭說話?」曲斌譴責我。
我處於眾叛親離的境地,而我沒有扭轉局面的辦法。這都是金拇指造成的,我甚至這樣想:沒有它,我現在老老實實在醫院伺候葛英,曲斌給我送充滿親情的飯,米小旭時不時打來滿是友誼的關切電話,盡管我窮,盡管我舉步維艱,可我擁有親情和友情。而現在,我是有口難辯,眾叛親離。
米小旭緩和了口氣,她說:「歐陽,你不能怪我往你身上潑臟水,換誰也會生氣。你想想,哪個股民能准確預測股票的未來走勢?只有莊家。即便是莊家,也有失手的時候。而你卻對北方馬奮預測得如此准確,你肯定有信息來源!以我的經驗,來源只能是莊家。要麼你認識北方馬奮的莊家,要麼你認識北方馬奮莊家的朋友,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可能。歐陽,我對你怎麼樣,我夠不夠明友,你和曲斌都看見了。當你認識莊家或者間接得到北方馬奮的信息後,你不是馬上告訴我,讓我也賺上一筆,你只是自己偷偷地買。就算你不夠朋友不告訴我,你別向我借錢買呀?是我引領你炒股的,我還借給你開戶資金。當你得到賺錢的信息後,你不但不告訴我,還向我借錢單獨發財。我能不生氣嗎?如果我是你,你罵我什麼我都沒話說。我也覺得你不會認識莊家,我想來想去,休認識的和股市沾邊的人只有胡敬,胡敬又確實向咱們提供過信息,雖然那次他失誤了,但說明他認識莊家。我只能做出這樣的判斷:他這次告訴你的信息應驗了。你不能怪我說你和胡敬,我還能說什麼?」
我不說話了,我的大腦在飛快運轉,我必須立刻想出一個能讓米小旭和曲斌信服的理由,否則我今天過不了關。
我猛然想起去年我用醬油瓶向一個收廢品的換了一本名為《天體經濟學》的書,那書說星相能預示經濟趨勢。我對米小旭和曲斌說我發現我擁有通過看星相預測股市的能力了?我剛要開口,我又想起我們居住的城市的夜空沒有星星已經是很久的事了。這個理由只能放棄。
曲斌和米小旭都不說話了,他們在等我和盤劈托出。這彷彿是他們給我的最後機會。
我心急如焚,我的目光四處搜尋,尋找能啟於發我的物件。二廚房灶台上的火柴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翻過《易經》,用火柴棍擺過八卦。八卦應該是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理由。
Ⅵ 《皮皮魯與金拇指》讀後感
這本書是爸爸去年給我買的,它雖是一本童話書,可也包含著深刻的道理。
它的主人公歐陽寧秀家中很窮,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受小學同學的指點去炒股,結果血本無歸。為了供兒子上學和給拉車撞人的丈夫還債,百般無奈之下只好去給人做保姆。無意之間發現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甲竟然可以預測股票動向,於是,她就靠炒股票成了世界首富。
我看完書,受到了啟發。發現有時候人要細心一點,說不定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秦始皇陵兵馬俑的發現者楊爺爺,他的發現完全可以成為空想。可是,有一天,他在打一口井時,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塊與眾不同、十分奇怪的瓦片,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塊瓦有點不對勁。於是,他就向上級報告。在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挖掘下,秦始皇陵兵馬俑終於在一大群人的注視下出土了。
其實,世上有許許多多的發現就在你的身邊,只是缺少發現它的眼睛而已。
Ⅶ 《皮皮魯金拇指》讀後感 潘明珠
[《皮皮魯金拇指》讀後感 潘明珠]
《皮皮魯金拇指》讀後感
潘明珠
星期三,我在班級書櫃里借了一本書,叫《皮皮和金拇指》,《皮皮魯金拇指》讀後感 潘明珠。
主人公歐陽寧秀本來家裡經濟情況很差,正愁沒錢供兒子曲航上大學,這時,她接了一個神秘的電話,竟然是小學同學——米小旭的電話,米小旭建議歐陽寧秀去炒股,讀後感《《皮皮魯金拇指》讀後感 潘明珠》。從此她開始了炒股之路,終於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可以預測股市未來的情況,歐陽寧秀就走上了發財之路,一星期就掙了兩萬元,歐陽寧秀成了世界上的首富,後來,一隻股票的莊主來找她,許多人也強迫她說出股市的消息,然後,歐陽寧秀說出了假消息,結果有兩個人因為破產,所以自殺了,死了。
由此可見,炒股是有風險的,我們不能盲目走進股市,時刻保持清醒的大腦,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皮皮魯金拇指》讀後感 潘明珠〕隨文贈言:【這世上的一切都借希望而完成,農夫不會剝下一粒玉米,如果他不曾希望它長成種粒;單身漢不會娶妻,如果他不曾希望有孩子;商人也不會去工作,如果他不曾希望因此而有收益。】
Ⅷ 皮皮魯和金拇指好看嗎
挺好看的,大結局是那個女的的兒子股票掙了很多億美元,成為了宇宙首富。
第一章 兒子吃狗糧
當被我經歷過一萬七千五百多次的清晨又一次光臨我時,我著實感到厭倦。我睜開
眼睛,預看上帝分配給我的屬於我的這一天,我不知道怎麼打發它。前些年的某天,當
我從一張報紙上看到"雷同"這個詞時,我馬上想到了人生的每一天。世上還有比人生的
每一天更雷同的事嗎?那張報紙上說,雷同是殺害藝術品的劊子手。照此推論,雷同的
生活就成了殺害人生的劊子手。今天和昨天的經歷一模一樣,今年和去年的經歷如出一
轍:吃飯、睡覺、方便、上學、工作、結婚或獨身、有孩子或沒孩子······,活
一天就知道一生了,干嗎還要雷同重復地活?既然每個生命都是由雷同構成的,干嗎唯
獨苛求藝術家在創作作品時不能雷同?既然雷同是生活的本質,並非來自天外的藝術家
如何能不受雷同生活的耳濡目染進而將雷同自覺不自覺地融進他們的作品?
我希望我的故事能使你的今天不雷同於昨天。追求新鮮的生活大概是很多人夢寐以
求的理想。你可能根據我剛才的言論在猜測我的性別、年齡、職業、學歷甚至姓名,我
估計你沒猜對。
用半老徐娘形容四十八歲的女人,屬於過譽;用窮光蛋形容全家存款累計不到三千
元人民幣的人,比較貼切;用半文盲形容只上過小學的人,相當寬容,因為如今有人稱
不會使用電腦的人為半文盲,包括大學畢業生;用准殘疾人稱呼左手只有四根手指頭的
人,恰如其分;將失業美譽為下崗,有阿Q嫡系後代的嫌疑。
我是半老徐娘加窮光蛋加半文盲加准殘疾人還兼阿Q。我的名字是歐陽寧秀。歐陽是
復姓。
你可能會說,你的語言不像半文盲呀?你如果認為精彩語言都出自有大學以上學歷
的人之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斷言你沒去過隨便哪個單位的食堂幫廚。大師傅和揉饅
頭洗菜刷碗的小工在烹飪期間說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字字是真理一句頂一萬句。你就是
把刀架在大學教授的脖子上,他們也說不出如此飽含哲理如此生動的話。你肯定聽說過
這個典故:一個君主讓大臣將天下的道理整理給他看,大臣整理出數百萬字。君主說太
多了,你精簡後再給我看。精簡了一半,君主說還太多。又精簡了一半,君主還是嫌多
,他說我要你們把人世間的道理給我概括為一句話。大臣為難。大臣的仆從見主人回家
愁眉不展,問怎麼了。聽主人說完後,仆從說,將人世間的道理概括為一句話,依我說
,就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大臣向君主轉述,君主頓悟,說:沒錯,這句話概括了
天下所有的道理。
你看看,古往今來,沒文化的人說出的道理比有文化的人多得多。這是由於對生活感受最深
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越往上,越膚淺。和大海的道理一樣。浮在上邊的東西能有深度
?
說是這么說,你可能還是有疑問:你的遣詞造句好像很有功底呀?
這得歸功於我喜歡閱讀。不管是報刊還是書籍,只要是進入我的視野的,我不把它們生
吞活剝絕不罷休。我沒錢,我幾乎沒買過一本書。好在如今拿書當書的人越來越少,這當然
首先緣於不是書的書越來越多。於是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家的書都成為我免費的午餐。我看書
沒負擔,一不為應試,二不為功名,三不為謀生,只拿看書當娛樂,我沒錢進行別的娛樂項
目。看久了,言談話語自然潛移默化。需要說明的是,我的言談話語只限於在心裡自言自語
,我從不和別人包括家人說我現在和你說的這種話,我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和你說了這么多,雖然今天和昨天一樣沒意思,可我還得起床,我必須給丈夫和兒子做
早飯。他們要去上班和上學。沒事的人伺候有事的人,這可能是所有人類家庭的規矩。其實
,什麼叫有事?什麼叫沒事?人最重要的事是什麼?當然是吃喝拉撒睡,全是我失業後從事
的工作。說來說去,這家裡屬我乾的事最重要。從事最重要工作的人反而在家裡地位最低,
甚至排在上學的家人後邊,人的確奇異。
我看了身邊的丈夫一眼,他還在睡。我失業前,家裡沒有早飯這個節目,盡管我們知道
人不吃早飯有損健康。那時我家不吃早飯有兩個原因:一、家庭成員都有事做,要上班上學
,於是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自告奮勇承擔做早飯的重要工作;二、經濟拮據,能省一頓就
省一頓。其實這才是我們不吃早飯的真正原因。我失業後,家人不吃早飯的理由減少了一個
。有我這個閑人存在,創建早飯制度就成為家人的心願。美其名曰早飯,也就是把昨天有意
多蒸的米飯和故意剩的菜湯天人合一地攪在一起弄熱了完事。
我穿上衣服,先到廁所小便。我知道如今的人不管家裡的廁所叫廁所,而是叫衛生間。
再高級點兒的人,更是管廁所叫盥洗室。可我不能管我家的廁所叫衛生間,那確實是廁所,
不是衛生間。它只有二平方米,每人每次大便時只有放四個屁的配額,放多了估計會造成這
棟建築爆炸,我們不想株連鄰居。
我清楚早晨小便和大便同步進行比較爽快,但我不能這么做,我得給兒子曲航預留出廁所。
曲航正在讀高三,他早晨起床後第一件事是大便。他說如果早晨不大便,在學校放的屁就會
很臭。一次他早晨來不及大便,結果在上課時放了一個全校都聞見了的臭屁。曲航當然不會
承認是他放的,他還跟著同學罵是哪個混蛋放的而且罵得最凶。老師由此諄諄教導同學,現
在是高考前的關鍵時刻,如果你們不想把一十二年寒窗辛苦付之東流,我奉勸你們把屁留到
大學去放。曲航發現,只要早晨大過便,即使上課放屁,不會有臭味。當然要掌握好分貝,
別弄出聲響來。他還說,過群居生活的人都有這種體會--曲航管三個人以上呆在一個屋頂下
共事叫群居--在群居狀態下,放屁是很令人尷尬的事。過來人都知道,群居狀態下有四種屁
。其一是又響又臭,。一旦製造了此類爆炸外加毒氣,肇事者很難不被揪出;其二是有味無
聲。此類屁只要在場人數逾三人,有可能逃脫"道德法庭的制裁";其三是有聲無味。製造這
類屁比較吃虧,沒造成惡果,卻背上了"壞名聲";其四是無聲無味。此乃群居狀態下的最佳
屁,當事人都會有吃了一頓免費午餐的感覺。
小完便,由於水價日新月異,我沒有沖馬桶。我家廁所有如下規矩:只有大便享有買一
送一的沖水特權,小便是買十送一。也就是說,十次小便才沖水一次。這也算我家對環保的
貢獻吧,不是說咱們國家水特少嗎?那天我從電視上看到記者采訪一位往豬肉里注水的屠宰
戶,記者問他你什麼時候就不再干這種缺德事了?屠宰戶回答說,水價高於豬肉價後,我就
不幹了。看來要想吃原裝豬肉,只有寄希望於水價高於肉價了。可如果水價真要是高於肉價
,我估計我家就得改為一個月沖一次馬桶了。
我在廚房的鐵鍋里為剩米飯和剩菜湯舉行婚禮。我聽見丈夫曲斌和兒子先後起床。曲斌
養成了在工廠大便的好習慣,據說狗就是離開家才大便。曲斌和我同在一家工廠,幸虧我們
廠出台了本廠雙職工不能都下崗的人道主義規定,曲斌才倖免於難。不過,好景不長,聽說
這條規定已經被修訂為"雙職工不能同批下崗"。
當我把隔夜飯和自己腌制的鹹菜端上飯桌時,曲斌和曲航已經坐在飯桌旁了。
剛清理完腸胃的兒子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他大口大口吃飯。17歲正是能吃的年齡。他
早飯能吃兩碗,就這他還說每天上到第三節課時,飢餓感就開始騷擾他。我清楚這是他碗里
沒有肉、雞蛋和牛奶的緣故。同樣體積的飯菜,質量不一樣,到了肚子里立刻見分曉,肉是
二兩撥千斤,糧食是千斤撼二兩。我家如今的月收入只有873元,剛好不具備申領最低生活
保障金的資格。這點兒錢,我無法讓正在長身體的兒子每天攝入足夠的脂肪、蛋白質和維生
素,碳水化合物倒是綽綽有餘。一次兒子去同學家玩電腦游戲,不知哪個混小子立下規矩:
誰輸了誰吃一把狗糧。你肯定知道狗糧,就是從國外流傳到咱們這兒的那種專門給狗吃的顆
粒食物,里邊含有肉、蔬菜、鈣和應有盡有的營養,據說比人的食物還貴。結果我兒子輸了
,他只得皺著眉頭吞咽狗糧,結果他發現狗糧其香無比,里邊顯然有他夢寐以求的肉味。後
來,每每再到那同學家玩游戲,曲航就故意輸。
兒子告訴我這個故事時,我沒有絲毫心酸,你可能覺得作為母親,聽到孩子講述這樣的
經歷,最起碼也會眼淚往肚子里流。我不。是蘇軾幫了我的忙。知道蘇軾吧?就是號稱蘇東
坡的那個宋朝人,在中國比較有名。有一次,一個收廢品的在我家樓下吆喝,我聞聲去向他
兜售幾個空醬油瓶。我無意間瞥見他的車上有一本別人當廢品賣了的殘破不堪的《蘇軾文集
》,我就拿我的醬油瓶換了這本書。這本《蘇軾文集》被我看了不下20遍,這倒不是說我多
喜歡蘇軾,而是那期間我沒能弄到別的書。我看書的規律是這樣,在沒弄到下一本書之前,
手裡這本書我會一直看死它。你要問了,你剛才說你兒子吃狗糧你不傷心是由於蘇軾幫了你
,他怎麼幫的你?蘇軾在《與李公擇》一文中說,他是在50歲時才懂得怎樣過日子的,過日
子最重要的是儉素,說白了就是吝嗇。蘇軾解釋說:口體之欲,何窮之有,每加節儉,亦是
惜福延壽之道。用今天的話說,就是:人的食慾和肉體的其他慾望沒有止境。控制食慾和別
的慾望才是長壽享福的正確方法。你看,曲航很少吃到肉,導致他長壽,作為母親,會為兒
子長壽而掉淚?依我看,倒是那些天天給孩子搋肉搋雞蛋搋牛奶的母親該傷心掉淚:每不節
儉,亦是不惜福不長壽之道。
曲斌早餐只吃一碗飯。他沉默寡言,不愛說話。曲斌大我兩歲,是我剛進廠時的師傅。當年
我從插隊的地方回城,能進工廠當車工,屬於十分幸運的事。我出身疲軟:姥爺是地主,媽
媽是自絕於黨自絕於人民的右派。也不知安置辦公室的人是否吃錯了葯,沒把我這樣的人分
去掃馬路。曲斌的車工技術很是了得,雖然他當時只是三級工,但廠里的八級車工都敬畏他
的技術幾分。曲斌由於是獨子,其父又癱在床上多年,因此躲過了插隊,16歲就進廠當工人
。我給曲斌當徒弟時,他25歲,我23歲。我們的交往比較有戲劇性,以後有時間再聊。
我家由曲斌管錢。過去我沒失業時,每月發工資後,我都把錢交給他。如今我那二百來
元的下崗生活費,更是由他統一支配。曲斌不愛管錢,但他是仔細人,而且有自控能力,這
些素質對於經濟不寬裕的家庭無疑是出任財長的必備條件。曲斌是紳士。你會說真是敝帚自
珍,一個工人,怎麼能和紳士挨邊兒?前些天我從一個叫村上什麼的日本人寫的書里看到了
紳士的定義:所乾的事不是想乾的,而是應該乾的。以這個標准衡量曲斌,他是地道的紳士
。
每個月拿到工資後,曲斌先留出水電煤氣費,再留出電話費。然後拿出一百元存入給曲
航開設的上大學專用賬戶。再留出50元不可預測費,比如生病什麼的。剩下的就是我們全家
的伙食費。用這個數目除以三十天,曲斌再用紙將這筆錢包成三十個紙包,他在紙包上寫明
日期。我家不需要日歷,只要看紙包就對於當天屬於公元哪年哪月哪日管轄一目瞭然。不這
樣預留錢款,我家就活不到下次領工資。這種理財術,也是蘇軾教我的。看過蘇軾的《答秦
太虛書》嗎?蘇軾下崗後,住在湖北黃州,由於被停發了工資,他只能精打細算。每個月初
,蘇軾拿出四千五百錢,分成三十份,每天一百五十錢,然後蘇軾把這三十串錢掛到較高的
屋樑上。宋朝的錢中間有洞,便於懸掛。每天早晨,蘇軾用張掛書畫的長棍從屋樑上取下一
串錢,再將長棍藏起來,家人誰也找不到長棍,因此任誰也夠不著高高在上的錢。我覺得蘇
軾家極為壯觀:四壁字畫和屋頂的錢串簇擁著蘇軾這個曠世奇才。遇到結余,蘇軾就把錢裝
進一個竹筒里,用來待客。我將蘇軾的理財術告訴曲斌時,曲斌點頭說好,從此他就古為今
用。幸虧宋朝沒有專利制度,否則倘若蘇東坡當年為他的理財術申請了專利,我們不會冒著
侵權的風險使用他的發明,我們沒錢賠償,聽說蘇軾的後代是政協委員。
"媽,我走了。"曲航拿著書包出門前對我說。
"中午在學校吃飯要吃飽。"我對兒子說。
兒子沒答話,他走了。進入高考倒計時後,老師要求同學在學校吃午飯,以節省時
間。但凡學校的飯,大都是用剋扣這種作料烹制的,價高質劣。曲航在學校用午飯,對
我們來說,是得不償失,花費多,吃不飽。
曲斌出門時沖我點了下頭。
家裡安靜下來,我沒有急於收拾碗筷,我優先要做的事是大便,我看書看得最痛快
的時候是在大便時,一邊看書一邊排泄對於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拋棄書上沒用的東西很有
幫助,特別是看沒意思的書。由於我看書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拿到什麼書看什麼書,
因此碰到特別沒勁的書,我就在大便的時候看。人是喜歡累計長度的動物,比如建國多
少多少年,怎麼沒人累計人的一生大便的總長度?我估計能繞地球一圈了吧?胡思亂想
不是年輕人的專利,很多中老年人腦子里的怪念頭一點兒也不比年輕人少,只不過他們
不願說出來罷了。
我一邊大便一邊看一本特無聊的書。我發現,特別無聊了,反而有意思了。
我感覺有水滴到我頭上,我抬頭看,產權屬於樓上鄰居馬桶但合理侵佔我家領空的
下水管往下滲水,當我意識到這水的成分里肯定含有鄰居的排泄物時,我趕緊用手中的
書當雨傘頂在頭上。
我還不能馬上走,我還沒完成大便。近五十歲的女人大都有便秘的體會,這種便秘
不是懷孕時那種幸福的便秘,而是臨近更年期的不幸福便秘。我在書傘的呵護下繼續未
竟的事業。由於抬頭看了鄰居插進我家的穢管,我想起了我的弔死在這根管子上的母親
。
我的母親是富家子女,這在今天是一種榮譽,可在50年前卻是恥辱。在土改時,我
的姥爺被定為地主。我母親在1948年參加了地下黨。1951年,我母親在一所大學就讀。
一天,在家鄉被批鬥得死去活來的姥爺逃了出來,他潛入大學,找到女兒,見女兒最後
一面。他要求女兒給他一個饅頭充飢。我母親穩住地主父親,她說我去給您到食堂買饅
頭。母親大義滅親,叫來了幾名公安。母親隨同公安押送我姥爺回鄉接受貧下中農批鬥
。在批鬥會上,不知是誰看見了台下同樣義憤填膺的我母親,那人喊叫道:把地主的狗
崽子也拖上來斗爭!於是,我的母親被憤怒的貧下中農拖上台去,當眾被脫了褲子,打
得皮開肉綻。會後,我的姥爺被處決了。1957年,身為大學講師的母親被定為右派,下
放勞動五年。1967年,母親再次遭到批鬥和毒打,她在一個月光秀麗的晚上,弔死在樓
上鄰居的下水管道上。那年我十四歲。母親死後,沒過一年,我父親也死了。這套三十
五平方米的單元房,是父母留給我的唯一遺產。說是遺產有點兒占國家的便宜,准確說
,我繼承的是"繼續租賃權"。
我知道,每天在母親去世的地方大小便是對母親的不敬,但我沒有辦法,我家沒有遷居
的能力。我們曾寄希望於拆遷,但後來聽說我們這一帶的地下可能有古墓群,專家說鑒
於目前考古掘墓的科技含量還太低,他們建議將這罕見的古墓群留給後代發掘。於是,
我家停做拆遷夢。
我沖完馬桶,開始收拾碗筷。我不吃早飯是為了省錢。我要把早飯錢省給兒子。上
高中的兒子放學回家經常會告訴我們學校又收費了。每當這種時刻,我和曲斌的腿就抽
筋。其實,兒子從上小學開始,我們就沒完沒了往學校送錢。九年義務教育怎麼個義務
法,我至今不明白。
我准備去房管所報修廁所管道,我捨不得花電話費。電信局每次明降暗升的"降價"
都導致我家不敢再碰電話。我們的電話成了單向電話,只接不打。電信局可能發現了我
家的陰謀,最近他們又出台了提高月租費的新政策,我家被治慘了。
我剛要出門,電話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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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范源源。"一旁的范源源說。
"罰你一杯酒。"米小旭對胡敬說,"給你一個提示,上三年級時,我碰碎過你的保
溫壺。"
"沒錯,"塗夫說,"那天我衛生值日,是我掃的碎片。"
"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胡敬拍自己的頭。
"胡敬光想國家大事了。"吳衛東說,"聽說如今國家的好多重大經濟決策都是你參與
制定的,你是智囊團的骨幹呀!記不住小學三年級被同學打碎保溫壺的事情有可原,如
果是我忘了,就不能原諒。"
大家都說那是那是。
米小旭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很失望,對於胡敬這樣的名人見小學同學時,要麼都
認不出來,要麼都認出來。我覺得我抬起自己的左手啟發胡敬認出我屬於不正當競爭。
"她姓米,姓米的人不多。"我對胡敬說。
胡敬作恍然大悟狀:"我想起來了,米小······"
米小旭見胡敬說不出她名字中的第三個字,她只好自己說:"米小旭!"
胡敬說:"沒錯,米小旭!"
其他同學趕緊自報家門。
"我是庄麗。"
"我是竇娟。"
"我是代嚴。"
"我是白京京。"
"我是喬智。"
"······"
胡敬和每一個同學握手。
吳衛東說:"入席吧,咱們一邊吃一邊聊,肯定有說不完的話。"
大家圍著大圓桌坐好,我有意挨著米小旭。我沒經歷過這樣排場的用餐,我得隨時
向米小旭請教規矩。
女服務員把杯子里的餐巾拿出來鋪在每個人腿上,另一個小姐挨個問我們喝什麼。她先
問胡敬,胡敬說喝橙汁。吳衛東說應該喝點兒酒。胡敬說他開車,不能喝酒。吳衛東說
意思一下。當服務員問米小旭時,米小旭說要啤酒。服務員問我,我說喝可樂,我幾乎
沒喝過可樂。兒子偶爾喝過幾次可樂,讓我嘗過幾口,我很喜歡。
冷拼被幾名女服務員輪番端上來,隨著每盤菜的落桌,服務員還要報上菜名。
胡敬說:"現在這菜名,越起越離奇。上個月我去南方一個城市開研討會,晚上當地
的地主藍我聲請我上街吃飯,其中一道菜叫玉女沐浴,你們猜是什麼?就是幾根削了皮
的黃瓜泡在奶油湯里。"
大家笑。藍我聲也是著名經濟學家。
康巨峰說:"你這還算文明的。我去年去西部采訪,也是在街上一家小店吃飯,菜單
上有道菜叫'偉哥可愛',我挺好奇,點了這個菜。你們猜是什麼?"
"葯膳?"塗夫說。
康巨峰說:"一根黃瓜,兩邊各有一個煮雞蛋!"
大家狂笑。
吳衛東端著酒杯站起來:"為咱們曾經同班上小學,干一杯!"
大家都站起來舉杯相碰。
吳衛東一飲而盡。他喝完了審視別人。
胡敬抿了一口。沒等大家興師問罪,他先說:"我開車,實在不能多喝。"
"除了開車的,都幹了。"吳衛東說。
"我也開車。"塗夫說,"但我要干這杯。"
"我開車。"康巨峰說,"我能喝。你們今後誰行車走路出了事找我,交通管理局的羅
副局長是我的鐵哥們。我每次跟他吃飯他都勸我的酒,他說你出門開車誰敢管你酒後駕
車我就炒誰魷魚。"
"現在誰還稀罕吃飯?都吃膩了。"吳衛東說,"在一起吃飯就是說說話,喝點兒酒。"
大家附和,都說確實吃膩了,什麼都不想吃了。
我像到了另一個世界。看著滿滿一桌山珍海味,我什麼都想吃,可我的尊嚴和虛榮
心不讓我吃,每逢有人動筷子,我就趕緊伸筷子搭車趁火打劫。
胡敬坐在我的斜對面,他和康巨峰、吳衛東侃侃而談,塗夫時不時插兩句話,其他
的人包括我基本上不說話,只是聽他們說。我們這些不說話的人並沒有動筷子,只是當
胡敬或吳衛東對大家說"吃呀,這個菜味不錯!"時,我們才吃上一口,然後繼續洗耳恭
聽。
昔日的同學聚會時,誰的事業最成功,聚會就成了誰的論壇,其他人都是聽眾。
康巨峰對胡敬說:"咱們班,算你最有出息了。"
吳衛東說:"別說咱們班,就是咱們學校,甚至咱們市那撥學生里,也數得著胡敬。
"
"聽說六班有個當演員的。"喬智說。
"叫什麼?"吳衛東問。
"好像叫關南,專演特務。"喬智說。
大家都表示不知道。
Ⅸ 求鄭淵潔:《金拇指》要txt格式的~懸賞20分
沒得
我告訴你反正是歐陽用金拇指炒股票的